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瘟疫电影告诉我们的

时间:2020-04-20 11:56来源: 未知作者:张红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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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破了正常生活节奏,甚至在改变着整个世界。虽然谁也不想成为这样的灾难亲历者、历史见证人,但是,新冠病毒的突袭无疑将成为我们人生最深刻的一段记忆。
在宅家的日子里,有一种类型的电影,和人们的心理体验高度契合, 那就是灾难片,特别是瘟疫题材,当我在网上搜索和观看的时候,发现有众多同好,一起在迷惘时刻寻找方向,在恐惧中寻找战胜恐惧的解药。

瘟疫片也是抗疫教科书
    在诸多影单推荐指引下,我重温和恶补了大量瘟疫片,思绪时常游走在虚构和现实之间, 脑子里开始回响着的,是黑格尔的经典名句:“人类从历史中获得的唯一教训,就是从不吸取任何教训。”是的, 不仅是历史,电影也一样。这种用艺术手段完成的思想实验、模型构建和实景模拟、动态推演,当下的所有,电影都预测、警示给我们了,连反思和自省的功课都做了,而我们只当那是电影。
那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:停摆的城市空寂如《我是传奇》里的荒芜之都;方舱医院酷似《铁线虫入侵》《流感》里的隔离点;超市空空的货架和疯狂的哄抢,正在一些城市真实上演;对疫苗、特效药、血清的期待,一如既往是决胜的终极法宝。
    《卡桑德拉大桥》是这种电影类型的鼻祖,讲述了恐怖分子入侵世界卫生组织实验室,意外感染病毒, 感染者的逃亡给整列火车的乘客带来死亡威胁;《传染病》讲述了一种新型病毒在几天之内席卷全球的故事,病毒的起源与此次疫情也是惊人的巧合——“都是蝙蝠惹的祸”;《血疫》以一次和埃博拉病毒的遭遇战为主线,追溯回顾了头号病毒埃博拉的数轮神秘突袭;《流感》讲述了偷渡客带来的致命流感病毒,如何迅速地蔓延城市角落,一座城市的人们又如何从封城的恐慌中看到希望;《我是传奇》《釜山行》《末日病毒》《惊变28天》演绎了病毒感染造成丧尸横行、私欲横流的人间炼狱;《极度恐慌》《铁线虫入侵》《十二猴子军团》则揭示了政府从战争、科学家从研究、企业从利益出发,而有意无意造成的“人祸”;《灭顶之灾》最为神秘恐怖,病毒来无影去无踪,就像是大自然的报复;《天外来菌》则让未来时空发回讯息,提醒人类要敬畏大自然……
    这些片子只是瘟疫影片的一小部分。但是已经从病毒起源、传播渠道、生命侵害、系统危机、政府决策、社会动员、公众自救、医疗救急等多角度展现,宏大叙事和普通人命运结合,可谓全套战疫教科书。可以预料,这次新冠病毒的全球肆虐或将为这类片子提供更为丰富的视野, 更为深刻的思考。
 
瘟疫片中的精神之光
    这些瘟疫片也带给人更多的震撼和触动,成为一道精神之光。
    记取那些温暖的人间之爱。有评价说,韩国片以脉脉温情打动了世界,“爱”成为韩剧最为醒目的标签。《釜山行》《流感》《铁线虫入侵》是灾难片的背景,却再次在极端事件、危急关头的底色之上,把温情主义诠释得淋漓尽致。《釜山行》中,基金经理石宇和女孩秀安,是父女俩; 准妈妈盛京,摔跤手尚华,是夫妻俩;高中棒球队全垒手荣国,棒球部拉拉队长真熙,是一对小情侣。在生死存亡间,父亲选择了一路保护孩子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,在变异发生前一刻为确保自己不变成丧尸后伤害孩子,而选择了义无反顾跳下飞驰的列车;丈夫为保护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,面对汹涌而来的丧尸阵从无惧色、一路杀将过去。小情侣时时刻刻牵挂对方,最后不幸一方染毒,一方选择了被对方咬噬变成同类。《流感》中,单身的救援队员智久和单亲母亲仁慧因车祸而结缘,随后为救染病隔离并差点被焚烧处置的小姑娘美日,同生共死,渐生情愫。《铁线虫入侵》展示了一个身为一家之主的丈夫、父亲, 制药公司小职员医学博士出身的宰赫,为挽救妻子和儿女的生命,发挥专业特长、放下尊严,不懈地奔走,想尽用尽一切办法,终于拯救了自己的家人,浓浓亲情让人泪点不断。大难临头,爱情、亲情、友情,甚至陌生人之间那种萍水相逢却守望相助,都让人感动不已。特别难忘的是《传染病》中,CDC的对外发言人,在疫苗一针难求的情势下,把自己那份给了大楼里清洁工的儿子,自己则悄悄戴上了标志已注射疫苗的手环。这样的人,这样的细节,在这些片子中有很多,这种大爱,闪耀着圣洁的光芒,温暖着我们。
    领略那些永恒的人类之美。危急关头,逆行的背影, 永远是最美的身影。《我是传奇》中的Robert Neville,在偌大空城坚守,用广播寻找幸存者,在实验室里研究治愈病毒的方法,在死城活成一段传奇。《血疫》中,英勇的女上校带领一支年轻的队伍,穿上防护服深入病毒感染的猴厂进行消杀捕灭,封闭空间充斥病毒,还有疯狂的染病猴子突袭,连续超负荷的日夜清理工作中险情不断,危险系数惨烈程度不亚于一场与敌近搏的战斗,但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。《传染病》中,三位女专家让人印象深刻,利奥兰特斯是世界卫生组织年轻的博士,被派往香港调查病因,但却被香港医生扣留作为交换疫苗救治族人的人质, 当终能平安离开之时,得知提供的是假疫苗,她愤怒于这种欺骗,毅然回头去帮助淳朴乡民。美国疾控中心研究员博士艾琳,日夜奔波于各病毒爆发地一线调查,指挥调度防疫,自己不幸染病,在生命最后一夕,听到旁边病人喊冷,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把羽绒服盖到别人身上。病毒研究员艾丽为了拯救被感染的父亲(同样也是一位逆行的医者)和患者,跳过了临床人体实验阶段,直接将一支成功率较高的疫苗注射在了自己身上,亲身完成实验,并成功产生了抗体。
    英雄不孤单,在危机时刻,谁都有可能站出来,成为英雄,平凡小人物迸发出的热血激情,众人的团结、默契,成就了一种壮美。《卡桑德拉大桥》中,两度离婚的神经外科医生和美女作家夫妇,兜售小商品的老头,潜逃的大毒贩,还有很多其他不同身份职业的人,密切协作找到解毒的秘诀,赢得最后生机。《流感》中,屠城令下,当获得血清抗体得到治愈的孩子奔向警戒线,千万民众组成的护佑人墙,军队抬高一尺枪口的瞬间,让人动容。
    唾弃那些阴暗的人性之恶。瘟疫片,不仅向我们昭示爱和美,传达一种积极的正能量,更有对人性冷血残酷、自私龌龊的挖掘和鞭笞,对社会阴暗面的揭示和批判,这同样是一种力量, 涤荡和拷问着思想和灵魂,让我们去洞悉问题所在。电影演绎着真实的现实:信息的不透明,应对的迟缓低效,争名夺利抢功的权力游戏,暗箱运作,种种特权、官僚主义饱受诟病;面对死亡,人们表现出的保命本能,对有限资源的争夺,引发社会动荡混乱、暴力血腥惨剧。
    比较有讽刺意义的是,《传染病》中,一个主打“真相第一”的社交平台名人,在网上看到东京公交车上有人暴毙的视频,敏感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关联病例。作为双面人的他,一方面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,发布病毒扩散的消息,猛烈抨击政府,要求“还民众真相”,拿下200万粉丝,一方面却在私下里联手对冲基金炒作一种药物——连翘(forsythia)。恐慌的民众纷纷出动排队去购买连翘,导致连翘成为最抢手的商品。艾伦靠散布连翘的谣言最终赚得盆满钵满,但最终被钓鱼执法抓获归案。
    《末日病毒》《惊变28天》告诉我们,瘟疫之下,最为可怕的不是病毒,而是人心。但更为可怕的是那些人为制造灾难的大恶。《极度恐慌》,是多年前美军生物武器试验失败带来的后遗症;《铁线虫入侵》,是一个公司为了股票收益,人为制造的环境事件,治疗药物早已备好,只等和政府讨价还价;《釜山行》,资本违规运作支持的工厂发生泄漏事件,对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破坏引发物种剧烈变异;《天外来菌》,对海底资源的狂野开采或将彻底消灭古老菌种,这可是将来唯一能对抗天外来菌的天敌。

反思疫情,请先从改错开始
    时至今日,新冠病毒的威胁还未消除,对于疫情起源的追溯,是今后避免灾难重演必须要搞清楚的关键问题。严禁食用野生动物的法令密集出台更加严格,而随着疫情发展,当我们更加关注生存环境时, 却发现坏消息还在来的路上——南极北极冰盖的消融,青藏高原的冰川融化,被封印的古老病毒在释放。人类对于大自然缺乏敬畏和珍惜, 过度的资源开采和能源消耗,工业排放、环境污染、城市热岛效应、温室效应,都将让我们面临更多不明的灾祸。
    最为让人惊怖的是《灭顶之灾》,正如片名所言,一种无形的神经毒素被释放到空气中,导致人类不断自杀,所过之处无异屠城。一种猜想, 是大自然母亲已经对我们污染环境的行为忍无可忍,决定把人类赶出地球。这个故事来源于一部同名小说,我在其中看到这样一段文字:“奈特・沙马兰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正开着车行驶在新泽西乡下的小路上,看到的满眼尽是青葱繁荣的绿色世界,一派和谐安康的宁静,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,要是大自然不再眷顾,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?”这个时刻,《灭顶之灾》中所讲述的那个故事就在他的脑海里有了大概的轮廓和形式。而之后拍摄影片时,导演在影片中加入了两种情绪,一种是负面的,一种是积极的。他说:“我想从中表达出一种对自然的敬畏,同时又让人们对科学充满信心。”
    对于科学,我想人类是信心满满的,认为终究会有一个解决方案,只是抵达时间的早晚。但是,我们是不是应该痛定思痛,要刹车?敬畏自然,并真正保护自然, 特别是禁止打着科学的旗号,去改变自然,制造出反噬自身的怪物。这才是要好好做的一份作业,而且,请先从改错开始。
    (张红樱,北京市城市管理委员会固体废弃物管理处二级调研员。北京作家协会会员。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)
(责任编辑:admin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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